清紫

*連載回歸，但很快又會暫停
*爆字數

#OOC預警
#文筆渣
#流水帳有

楔. 我們曾經是，閉上雙眼將一切託付給對方的關係。

「……業くん你是不是、很久沒做家務了……？」盯著窗邊的人影糾結了好一會兒，亞佳里終於還是決定開口。

「…嗯？這麼一說，除了洗碗，好像的確是很久沒做了。」業有些漫不經心地回應。
「我想也是。」亞佳里嘆了口氣，然後指了指業手上拿來擦窗戶的抹布。「只用清水的話，之後會留下水痕，還得用乾抹布再擦一次。」
「啊阿、我是知道的喔，只是……」業聞言先是一愣，才低下頭看自著自己手裡的濕抹布應道。

「只是……？」
「……一時忘記？」業露出了燦爛卻寫滿心虛的笑臉。
「為什麼是問句啊……」亞佳里一邊無奈地嘆了口氣，一邊悄悄地觀察對方的表情。
雖說業くん難得無措的樣子讓人覺得新鮮又挺可愛的，但是……。亞佳里略一沉吟。如果是自己出電影院前的話害得業くん變得不像業くん的話……

我的決定……是錯誤的？這麼一想，亞佳里又不禁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總之、不如當作大掃除吧？」忍著心裡的不適，亞佳里就如同她過去曾無數次做過的那樣，揚起笑容、試著轉移目標。
「欸？我們只有兩個人而已喔……」
「沒問題的，我已經把掃地和拖地完成了，業くん你去用清潔劑重新擦一次窗戶吧，我來擦桌椅。」亞佳里揚起不能再燦爛的微笑說道。「所以異議無效。」

地點是椚椚丘中學部的舊校舍，時間是下午兩點半。

看完磨瀨榛名主演的新片之後，亞佳里提議回E班簡單打掃一下，而業答應了。於是他們久違地一起在外面吃了午餐，然後往舊校舍移動。

「……多虧業くん讓我想起，我可是家務全能呢。」一邊專心擦著課桌，亞佳里有些得意地對身後的業說道。

「……做甜點除外。」拿著被亞佳里指示去找來的窗刮，業吐槽道。
聞言，「做甜點不算家務啊。」亞佳里放下手裡的抹布轉身反駁。「做甜點應該是更、更技術性的、神聖的任務……？」不知該如何描述，她舉起雙手不知所措地在空中比劃。
見狀，業失笑出聲。「那是什麼啊？那負責做甜點給妳吃的我是……？」

「神明大人。」雙手合十，亞佳里半開玩笑地演出虔誠的姿態。

「妳還真是沒形象啊。」業輕笑著說道。「磨瀨さん。」
「反正不會讓影迷看到啦，」收起剛才的姿勢，亞佳里有些無奈地笑道。「讓業くん看到也沒關係吧。」
「是、是，當然沒關係。」頓了一下，他悄悄地握緊拳頭。「那麼、就只讓我看到吧？」他背對著她，裝出上揚的、開玩笑似的聲調。

「是、是，當然沒問題。」
和誰流動的感情擦身而過，亞佳里只是模仿著他剛才的語氣說道。

「話說業くん，下星期中村さん回國，大家商量著要辦個歡迎會，就在上上次同學會的那間居酒屋，業くん也來嗎？」
「…………啊。」仍然笑著，他慢慢鬆開握緊的拳頭。「選在什麼時候？」
「還沒定呢，不過我提議辦在周末晚上，業くん很久沒參加過同學會了，希望訂一個業くん有空的日子。

「……妳會去嗎？」
「嗯……不知道呢，」她苦笑著回答。「雖然我是想去啦，不過也不知道當天會不會有事。」頓了頓，她突然又說道。「對了對了，渚會去哦。」

那一瞬間，業感覺自己的心臟重重地緊縮了一下，但他還是迅速地應道。「欸？是嗎？」

「嗯，因為教師的工作也穩定下來了吧。」她不自覺地放輕音量。

不知何時，亞佳里已經快把所有課桌擦完了。
業就這樣盯著她的背影。上午時亞佳里的話還在腦中迴盪，說完那些像是對殺老師告白的話之後，亞佳里還在離開電影院前對他說了其他的事情。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聽見好友的名字讓他變得這麼難受了，自己還真是糟糕透頂。

「我會去哦，很久沒見到中村了，也很久沒和渚一起喝酒了呢。」他微笑著開口。「我們一起去吧。」
「真的嗎？太好了！我會盡量把行程排開的，業くん也……」亞佳里有些雀躍地轉身，卻在見到業的表情時沉默了。

「業くん……怎麼了？」

「為什麼這麼問？」

聞言，亞佳里有些氣惱。
「……你對著現役演員，擺出那種空洞的微笑，少瞧不起人了啊。」控制不住口氣，亞佳里說道。

「業くん，我啊，不想再停滯不前了，想學著誠實一點，而第一個想誠實面對的人就是業くん，所以……即使違背了我們的約束，也要向你提出那種請求。」
「…………」
「但是如果這麼做的話，會讓業くん露出那種表情的話，那份請求就作罷吧，我……」

「不、」稍微有些著急，業打斷亞佳里的話。「……妳誤會了，我確實是有些反常，抱歉讓妳擔心了……不過，妳的請求我會達成的。」

亞佳里還想說什麼，最終卻選擇沉默。

「因為，我們是這種關係嘛。」業背對著窗外的夕陽，向亞佳里微笑著說道。

「即使約定被打破了也一樣的。」

〝業くん，我……在演這部電影時，在心裡和殺老師約好了，要一直向前。最近，卻被什麼束縛了。〞

那時他起身準備離開放映廳的時候，卻被亞佳里阻止了。

〝我們當初並沒有許下要對彼此完全誠實的約定，但是我最近隱隱察覺到內心深處那個膽小又狡滑的自己了，我想擺脫這個狀況，所以業くん……〞

為什麼呢。業心想，那時迴響在空蕩寬廣的放映廳裡的亞佳里的聲音至今依然久久揮之不去。為什麼呢？明明這樣才能陪在妳身邊的……明明這樣才能一起微笑著迎接每一天的、明明……不想揭開傷口，不論是妳的還是我的。

妳為什麼想要改變現狀呢？

我到底為什麼會以這麼悲哀的姿態戀愛呢？赤羽 業應該是更驕傲而自信的存在吧……啊啊、是了，因為我在戀愛中，是失敗者。

腦中一瞬間閃過了誰的身影。

〝所以業くん，如果你發現了我在說謊的話，請你拆穿我吧。〞

我總是喜歡上和自己相似的人。業想到。儘管相似，卻又並非相同。

是啊，所以亞佳里又怎麼可能願意放任自己沉溺呢。
我也是一樣的。
所以我來完成妳的請求吧，如果這是妳真心的願望的話，就由我來完成。

然後我也…………

業在心裡噤了聲。

那天將近傍晚前亞佳里因為等動作較慢的業和好幾日以來拍電影的疲憊而趴在課桌上睡著了，就如同那短暫卻值得紀念的一年裡一樣，她趴在那個屬於茅野楓的課桌上。業就坐在她後面的位子盯著窗外的夕陽。

茅野和渚的課桌相鄰，距離如此之近卻無法填補亞佳里用演技藏起的、和他人間的鴻溝。
曾經業覺得那是沒辦法的，渚有自己的事要煩惱、亞佳里賭上生命的表演也幾乎沒有漏洞……
可是他突然覺得，如果最初坐在她身邊的是自己呢？
他會比起在意淺野 學秀和奧田 愛美更加在意這個平凡到不正常的女孩吧、能好好拆穿她痛苦的謊言吧、會和優秀的她成為好對手和好的陪伴者吧…………兩個人截至此刻受過的傷會減少吧。

但是即使這麼想也沒有任何用處，過往無法改變，他們只能向前。

業盯著亞佳里纖瘦的後背嘆息。
只能向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