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紫

#短篇文集編號1
#小學時期

#文筆渣抱歉
#OOC有抱歉
#因為是小學生你們就別指望有甚麼戀愛成分了我是不會道歉的(#

1. 溝通障礙

「七瀨！」
熟悉的聲音傳來，本來用盡全力游完了100公尺自由泳而正在放鬆的遙立刻又反射性地繃緊了神經。
是松岡。他不甘心地想。遙早在起身前就知道了，即使隔著好幾公升的水，他也能輕易知道那是凜。

遙不擅長和凜相處。

松岡 凜既開朗又會察言觀色，總是在讓他生氣前就會收手，下一次又不屈不饒地靠過來，「來比賽吧，七瀨！自由泳。」什麼的……我才不要呢。遙心想。
明明最開始和他搭話的是真琴，卻總是黏著自己。

我不在乎輸贏，只是為了自由和與水相處才游的。遙在心裡複誦。

儘管如此，每當凜跳入隔壁的泳道，隔著水感覺到凜的熱度時，「不想輸。」，自己就會不禁這麼想，然後就會用盡全力游。不管是比賽時，還是像剛才一樣……普通又平凡的一天。

今天也是遙以些微差距獲勝。遙並沒有感到雀躍，他的確不在意輸贏。

只是……松岡 凜這個人，會讓人不由自主地認真起來。遙在內心悄悄說道。

遙扯下泳帽，習慣性地甩了甩頭。當臉偏向凜的方向時，他瞄到凜臉上一瞬間有著混和了痛快、不甘和低落的複雜表情，但他很快就調整好，在遙被真琴拉上岸時，他又是班上同學知道的那個總是笑著的、開朗的松岡 凜了。

「今天又是你贏啊，七瀨。」儘管如此，不甘並沒有消失，也許那對凜來說是必要的吧。遙心想。凜總是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著、或是追求著什麼。
想東想西的，遙最後開了口，「怎樣都行，我又沒有在和你比賽。」只吐出了明顯到不像樣的謊話。

最近老是這樣。

雖然他總是沉默寡言，但那只不過是嫌麻煩而已，至少遙並不覺得自己有溝通上的問題。
對著凜卻總是，難以回應、難以逃離、難以說出真心……變得不像自己。

他不擅長和凜相處。

今天是周五，所以凜的妹妹江來了。坐在游泳俱樂部二樓小小的觀眾台上，「哥哥–下次加油–贏過七瀨吧。」她拉長了聲音喊到。

凜一開始對於妹妹的音量感到相當不好意思，但他很快就「喔」了一聲，當作對江的回應。

「吶吶七瀨、下次我一定會贏的。」凜回過身，笑著對遙說道。

「……隨便你。」
「別這麼冷淡嘛。」

「我要回去了。」
「欸、這麼早？！」

無視於凜的質疑，遙快步往淋浴間走去。

身後的真琴大概還想說什麼吧，畢竟他們一直都是一起回去的，但遙在真琴都還來不及開口前就迅速地離開了。

即使今天再繼續游泳，也無法被水治癒，一想到自己被凜干擾到這個地步，遙就感到既不甘心又困惑。

他不擅長和凜相處。

他覺得凜就像一團火，總是半強迫地讓別人接受他的熱度，如果拒絕，就只能落荒而逃。
比起火，我果然是更喜歡水。遙心想。所以我不擅長跟松岡相處。

***

「啊、小遙！」隔天的渚一如平常地精力過剩，在遙跑著去SC的時候喘著氣跟上。「昨天你走得好早，小江她帶了手工餅乾來給我們吃呢。」
有時候遙很疑惑，既然都喘成這樣了，為什麼還會想說話呢。

「很好吃喔。」
「喔。」他想趕快結束這個話題，雖然現在話題的主角是妹妹不是哥哥，但總覺得再繼續下去就會扯到凜那邊了，雖然渚比起凜更黏著自己，但凜轉學來之後，幾乎是以可怕的速度在入侵自己的生活。「……話說回來，對方有允許你這樣叫她嗎？」明明才見不到幾次面，就這樣直呼女孩子的姓名。

「小江嗎？比起這個，她比較在意小遙的樣子呢，一直擔心是不是她害你不開心了才提早走的。啊、不過，凜凜他有點生氣哦，但我說了兄妹都認識的話，叫姓氏不是很奇怪嗎？凜凜就不再說什麼了……啊、等等我啊小遙，為什麼突然加速……」

是喔……說起來，那傢伙讓渚和真琴都直接喊他名字了，說是什麼〝同為名字像女生的同伴〞。

遙沒練過田徑，說實在話如果不是因為在游泳，他覺得自己的體力大概不會好到哪裡去，之所以開始跑步也只不過是因為不想輸給凜，從前幾天才剛開始的。所以，拜剛才的胡亂加速所賜，到SC時遙的氣息相當混亂。

「喲七瀨！」凜的聲音又出現了。遙幾乎是立刻偏過頭去。

「欸？怎麼這麼喘，七瀨不是騎車過來的嗎？」

「……吵死了，妹控。」遙以小聲卻清晰可見的音量阻擋了凜的問題。
「什……！我才不是妹控呢！ 」

這樣就好。遙鬆了一口氣。轉移了凜的注意力，這樣自己開始跑步的事情就不會被發現了。

「是用跑的喔！我和小遙約好一起跑來的！」
事與願違，渚自豪地大聲回答凜剛才的問題。

「欸……」凜的聲線冷了下來，但頓了一下，又突然露出閃閃發光的眼神。「我說七瀨，你是喜歡模仿哥哥的弟弟嗎？」他狡詰地笑道。
「哈？！」遙難得提高了音量，同時表達了疑惑和不滿。
「是呢是呢，這麼說起來，之前還和我比了身高，跟我一樣多喝一瓶牛奶了嘛！還說什麼不在意輸贏，吶吶、明明是很在意我的吧。」
「別開玩笑了，我才沒有呢。」遙用盡全力壓低音量，藏起的、不想面對的真心被別人看穿--而且還是被凜--可不能再被看出自己在動搖。

「欸，明明就有，」無視了遙無用的掙扎，凜繼續說道。「真開心啊，被七瀨當成對手。」臉上的笑容越發明亮，遙一瞬間又想著〝真是像火啊〞。

不知為何，凜的話突然讓他一瞬間覺得承認自己不想輸也沒什麼不好。之前一直在心底迴轉的某種讓他不舒服的東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有某種新的東西誕生然後開始微微發熱。

「……我把你當對手，那又怎麼樣。」遙以清冷的聲線說道。
凜一怔，「那可是大事啊。」然後斬釘截鐵地說。「因為我想又游得更快，比誰都快，當然也要打敗七瀨你！可是目前還沒能在100公尺自由泳中贏過，覺得不甘心……但是，七瀨也有把我當成對手的話，不就代表你覺得有可能被我打敗嗎！」
凜笑著瞇起雙眼，雖然總是雀躍地說個不停，但遙從沒看過他這麼高興。看著凜的笑臉，剛才在遙心中誕生的那個東西，即將燃燒起來似的震動著。

「……那種事情，我才無所謂呢。」遙微微偏過頭，讓凜的笑顏從視野中消失。

又來了，明明有那麼多感受，也並不是真的不想說出口，但對著凜，永遠像在水中一樣，無法開口傳達真正的事物。
〝溝通障礙〞，明明沒有的……。遙心想。為什麼呢？在凜面前，自己就越發的不坦率。

「嘛、嘛，是不是有所謂，我會看出來的。」凜湊近遙，然後笑道。「那麼，我先進去啦。」

……我不擅長和松岡相處。不去看凜離開的背影，遙站在冷風中想到。就像火一樣，松岡的熱度讓人煩躁。

擅自闖入別人的生活、打亂別人的步調、即使輸了也不會放棄的態度、懷著夢想而閃閃發亮的雙眼…………

雖然煩躁，卻不能改變這團火非常耀眼的事實。

Fin.